花间酒

鸽子养殖专业户

沼泽

  晚上下馆子有感,灵感间歇性发作。

 

  常听我妈说:“你个子这么高,却是个娃娃脸。”我听着笑笑,心想:"不只我的脸,还有我的心。“

  时常觉得我还只有八岁。那年父母吵架得近乎离婚,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。似乎是奶奶索要更高赡养费,对,然后他们吵起来了。妈妈说奶奶还有姥姥,她怎么不向姥姥要?我爸又说姥姥生活不便,还要照顾爷爷奶奶和自己儿子,够辛苦了。

  印象里的吵架似乎就是这么个样子。也不知道吵了多久,我只默默地在学校与家往返,闭门写作业,郁郁寡欢。终于妈妈妥协了,奶奶再次大获全胜。我那时在想:”为什么奶奶这么对我家?我们容易,又能容易到哪里去?“

  从此我再不亲近奶奶,以至于爷爷和姥姥等一众人,变成他们眼中沉默寡言,不懂规矩的黄毛丫头。我不敢再分给一点爱给他们,多流露一丝亲近。我怕他们是真的重男轻女,若我给了他们爱,便会被无情地扔进一方池塘。

  如今想来,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我不再愿意学会分享自己的爱。我害怕爱人,也害怕被爱,因为我怕,相当地怕”辜负“一词。

  但我还是遇见了带我走出阴影的人。她们是双胞胎,长得标致,对我都是无缘由的好。她们这俩姐妹对我好,我却回避,继续做我的鸵鸟。但她们仍蹦跳着入了我的眼,拉着我向前跑,高兴了还会亲我脸颊。

  我曾问自己:”你有什么值得喜欢的?“彼时我只是一个不懂世故,相貌平平,更不会打扮自己的小蘑菇。在学校的日子总是低头写作业,也不同别人出去玩,就连上个厕所,都是只身一人。可谓是毫无存在感。

  她们还是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了。我看见她们,就像看见了光。我学着与同学玩耍,发现他们并不排斥我;我学会与人打交道,嘻嘻哈哈笑了一路……啊,我终于从那该死的沼泽活出来了。

  现在审视当年的自己,猛然发觉:若不是她们,可能直到现在我都被这个童年阴影困扰着。偏激又逼仄,阴沉又凉薄。我不知那样的自己今时今日会走到何种地步,我只知道这样的自己定是相当糟糕,时时刻刻生不如死。因为我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感受。

  现在她们不再与我联系,但我仍感谢她们当年的所作所为。有了她们,我才能活成今日这般模样。我愿意爱人,我也能坦然接受别人对我的爱。

  特作此篇,以表谢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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